浅析1980 年以来的美国环境正义组织
作者：admin2014-11-17 15:28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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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世纪六七十年代，环境保护运动在美国兴起，对美国社会产生了深远影响。20 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区别于主流环境保护运动的环境正义运动逐渐兴起，“爱渠事件”、“瓦伦抗议事件”、第一届有色人种环境领导人峰会等事件使得人们对环境正义的认识不断加深。环境正义理念与组织对美国乃至全球环境保护运动产生了深刻影响。
目前，学术界对环境正义组织的研究相对较少。笔者认为研究环境正义组织有以下意义：一是可以增强对美国环境正义运动的全面认识；二是能全面认识环境正义组织发展状况、特点等，为新生的环境正义组织提供借鉴与指导。
一、美国环境正义组织的特点
当社区居民认识到主流环保组织不能防止污染不公平地附加于他们的时候，以社区为基础的环境正义组织就应运而生。相对于主流环保组织和激进环保组织而言，环境正义组织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环境正义组织的成员——以有色人种等弱势群体为主
环境正义运动主要由有色人种等低收入群体参与。环境正义组织成员包括工人，有色人种，土著居民，宗教组织，家长教师组织，医生、护士和其他卫生专业人员等。在 20 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环境正义组织出现在上千个社区中。社区居民在生活、工作等活动中形成的社区关系网络，是环境正义组织吸纳成员的主渠道。洛杉矶东区母亲就是这样的组织，该组织成员大多是洛杉矶东区低收入的墨西哥裔美国女性，包括出生于墨西哥的新移民。
（二）女性成为环境正义组织中的重要力量
环境正义运动作为 20 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现的新议题，其内容是多维度的。起初女性在该运动中的作用被忽视，但随着运动发展，女性的作用与地位被重新认识与重视，女性逐渐成为环境正义运动的主体。参加第一次全国有色人种环境领导人峰会的代表中约 60％是女性。许多环境正义组织是由妇女领导的。洛杉矶东区母亲是由胡安娜•B•古铁雷斯（Juana B. Gutierrez）组织成立。她是九个孩子的母亲，但不影响她成为积极的社区活动家，妇女们常在古铁雷斯家里举行星期会议。公民清除有毒废弃物组织的大多数成员也是来自低收入社区的女性。到九十年代末，该组织在全美已有 8000个基层组织，其中 80％由妇女领导。
（三）环境正义组织的价值取向——多元基础上的平等、尊重与互助
环境正义运动主张对多样性观点理解与尊重。诸多环境正义组织并不持有单一的观点、政策或斗争方式，它们具有多样性、灵活性的特点。环境正义组织并没有一个单一的、需要绝对服从的领导者，运动中的各组织通过松散网络联系。
1991 年第一次全国有色人种环境领导人峰会是展示其多元基础上平等、尊重与互助的价值取向的范例。组织者强调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会得到尊重，不分种族、民族、性别、地区，一律平等。与会者认真听取他人意见，也表达了自己的见解，组织者致力于分享所有与会者的经验。戴安娜•阿尔斯顿认为，峰会带来团结精神，而最重要的是超越差异的亲密关系。虽然他们对具体问题看法不一致，但他们求同存异，在差异中寻找统一。参会者带着多元观点进入会场，离开时，他们在保持多样性的同时力求团结一致。该会议确定的“17 条原则”，充分地表达出与会者多元基础上的平等、尊重，如第二条：环境正义要求公共政策基于所有种族的相互尊重和正义，不受任何形式的歧视或偏见。
（四）环境正义组织的结构——网络化
环境正义组织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网络化结构。其与主流环保组织家长式管理结构有很大不同。它没有设置议程和控制运行的办公室，也没有单一领导人，而是依靠松散网络联系在一起。它强调建立强大社会基础，并且鼓励新组织独立自主发展。环境正义组织领导人认为这种模式很难被瓦解，因其有成千上万的基层组织来代替单一组织和极少数的领导人。环境正义运动组织者注重对组织模式进行创新，使得网络化的组织能够强大到解决各种议题，同时又足够灵活多样以回应地方层次上出现的环境问题。
（五）环境正义组织的斗争策略——多样化战术与资源、信息共享
网络化组织力量的发挥，要充分动用战术和资源。从战术上讲：环境正义组织往往采取不同的斗争策略。较为常规的如合法请愿、示威、集会与游行，有的团体还采用街头戏剧行动，激进战术则有非法室内静坐与封锁等。由于环境正义组织战术多变，使得与之对立的政府部门、大型企业难以应对，提高了运动成功的机率。
二、环境正义组织的不足
环境正义组织虽然正不断壮大，但也存在诸多问题。
首先，环境正义运动不是由专业的环保人士发起的，而是由普通民众发起的。如“爱渠事件”的发起人之一——吉布斯在 1978 年参与保护社区的斗争时，只是一个 27 岁的已婚妇女，是普通蓝领工人。她母亲曾问她长大之后想做什么，她说想成为一名家庭主妇。当她发现不健康问题出现在她孩子身上时，她才开始转变。“我的儿子迈克患上了癫痫，而我女儿玛丽莎也因某人曾经的恶性而患了罕见的血液病而差点离开人世。我从未想到自己会成为一名活动家或组织者，我曾经是一名家庭主妇和母亲，但是，我的家庭、孩子和邻居使我突然发生了改变……在本地或其他地区发生的上百起环境正义运动，通常都是由妇女、劳动人民和有色人种领导的。许多人，特别是妇女，在以前从未介入任何政治活动；她（他）们主要因对孩子命运的担忧而共同走到了一起。”平民领袖具有号召力，但这些非专业人士缺少专业环保知识、缺乏领导组织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运动向纵深发展。
其次，环境正义组织的网络化结构是多样性的、层次性的，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并不能保证每次活动都有可行性和时效性。过分强调非集中的网络结构，往往导致运动力量分散，使得在面对全国性环境正义问题时，难以形成合力。特别是在 1991年全国有色人种领导人峰会以前，各地的环境正义组织大多是各自为战，并没有联合进行斗争的意识。
再次，虽然环境正义运动不断深化，但是环境不公平现象仍然大量存在。1994 年，克林顿总统颁布 12898 号行政令，这个行政命令要求所有联邦机构保证在环保和公共健康项目中不带有歧视的色彩。这是环境正义问题第一次正式纳入总统议事日程。但是，这项行政令的颁布并没有充分发挥作用。在 2004 年，EPA 对该项行政令进行了一个评估测验，在测验报告中指出 12898 号行政令没有被充分实施。即使是 EPA，也没有把环境正义的理念贯彻到日常环境监管当中。
最后一点是资金问题，环境正义组织的活动需要资金支持，资金来源是一大问题。环境正义组织主要由弱势群体组成，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经济、文化上，他们都处于社会的边缘，如果没有政府、主流环保组织、企业等支持，他们组成的团体会缺乏足够的资金以支持其持续性大规模的抗争。
小结
环境正义组织在兴起之初，并没有广泛社会基础，也没有得到主流环保组织、政府的关注和认可。经过社区居民、平民领袖的努力，环境正义组织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力量不断增强。在多元价值的大背景下，其在组织结构、斗争策略等方面不断完善，基层环境正义组织逐步走向联合，由此形成的强大影响力使得主流环保组织及联邦政府不得不对其有所关注。主流环保组织开始认同、支持环境正义运动，接纳少数族裔环保人士进入主流环保组织担任一定的职务，联邦政府也通过行政命令等方式支持环境正义运动。
总体而言，虽然环境正义组织存在诸多不足，但其有别于主流环保组织的网络化组织结构以及广泛的社会基础等特点，使其得以立足并不断发展。环境正义运动丰富了环境保护运动的内涵，对美国环保运动的深化发挥了自身作用。
目前，学术界对环境正义组织的研究相对较少。笔者认为研究环境正义组织有以下意义：一是可以增强对美国环境正义运动的全面认识；二是能全面认识环境正义组织发展状况、特点等，为新生的环境正义组织提供借鉴与指导。
一、美国环境正义组织的特点
当社区居民认识到主流环保组织不能防止污染不公平地附加于他们的时候，以社区为基础的环境正义组织就应运而生。相对于主流环保组织和激进环保组织而言，环境正义组织的特点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环境正义组织的成员——以有色人种等弱势群体为主
环境正义运动主要由有色人种等低收入群体参与。环境正义组织成员包括工人，有色人种，土著居民，宗教组织，家长教师组织，医生、护士和其他卫生专业人员等。在 20 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国，环境正义组织出现在上千个社区中。社区居民在生活、工作等活动中形成的社区关系网络，是环境正义组织吸纳成员的主渠道。洛杉矶东区母亲就是这样的组织，该组织成员大多是洛杉矶东区低收入的墨西哥裔美国女性，包括出生于墨西哥的新移民。
（二）女性成为环境正义组织中的重要力量
环境正义运动作为 20 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现的新议题，其内容是多维度的。起初女性在该运动中的作用被忽视，但随着运动发展，女性的作用与地位被重新认识与重视，女性逐渐成为环境正义运动的主体。参加第一次全国有色人种环境领导人峰会的代表中约 60％是女性。许多环境正义组织是由妇女领导的。洛杉矶东区母亲是由胡安娜•B•古铁雷斯（Juana B. Gutierrez）组织成立。她是九个孩子的母亲，但不影响她成为积极的社区活动家，妇女们常在古铁雷斯家里举行星期会议。公民清除有毒废弃物组织的大多数成员也是来自低收入社区的女性。到九十年代末，该组织在全美已有 8000个基层组织，其中 80％由妇女领导。
（三）环境正义组织的价值取向——多元基础上的平等、尊重与互助
环境正义运动主张对多样性观点理解与尊重。诸多环境正义组织并不持有单一的观点、政策或斗争方式，它们具有多样性、灵活性的特点。环境正义组织并没有一个单一的、需要绝对服从的领导者，运动中的各组织通过松散网络联系。
1991 年第一次全国有色人种环境领导人峰会是展示其多元基础上平等、尊重与互助的价值取向的范例。组织者强调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会得到尊重，不分种族、民族、性别、地区，一律平等。与会者认真听取他人意见，也表达了自己的见解，组织者致力于分享所有与会者的经验。戴安娜•阿尔斯顿认为，峰会带来团结精神，而最重要的是超越差异的亲密关系。虽然他们对具体问题看法不一致，但他们求同存异，在差异中寻找统一。参会者带着多元观点进入会场，离开时，他们在保持多样性的同时力求团结一致。该会议确定的“17 条原则”，充分地表达出与会者多元基础上的平等、尊重，如第二条：环境正义要求公共政策基于所有种族的相互尊重和正义，不受任何形式的歧视或偏见。
（四）环境正义组织的结构——网络化
环境正义组织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网络化结构。其与主流环保组织家长式管理结构有很大不同。它没有设置议程和控制运行的办公室，也没有单一领导人，而是依靠松散网络联系在一起。它强调建立强大社会基础，并且鼓励新组织独立自主发展。环境正义组织领导人认为这种模式很难被瓦解，因其有成千上万的基层组织来代替单一组织和极少数的领导人。环境正义运动组织者注重对组织模式进行创新，使得网络化的组织能够强大到解决各种议题，同时又足够灵活多样以回应地方层次上出现的环境问题。
（五）环境正义组织的斗争策略——多样化战术与资源、信息共享
网络化组织力量的发挥，要充分动用战术和资源。从战术上讲：环境正义组织往往采取不同的斗争策略。较为常规的如合法请愿、示威、集会与游行，有的团体还采用街头戏剧行动，激进战术则有非法室内静坐与封锁等。由于环境正义组织战术多变，使得与之对立的政府部门、大型企业难以应对，提高了运动成功的机率。
二、环境正义组织的不足
环境正义组织虽然正不断壮大，但也存在诸多问题。
首先，环境正义运动不是由专业的环保人士发起的，而是由普通民众发起的。如“爱渠事件”的发起人之一——吉布斯在 1978 年参与保护社区的斗争时，只是一个 27 岁的已婚妇女，是普通蓝领工人。她母亲曾问她长大之后想做什么，她说想成为一名家庭主妇。当她发现不健康问题出现在她孩子身上时，她才开始转变。“我的儿子迈克患上了癫痫，而我女儿玛丽莎也因某人曾经的恶性而患了罕见的血液病而差点离开人世。我从未想到自己会成为一名活动家或组织者，我曾经是一名家庭主妇和母亲，但是，我的家庭、孩子和邻居使我突然发生了改变……在本地或其他地区发生的上百起环境正义运动，通常都是由妇女、劳动人民和有色人种领导的。许多人，特别是妇女，在以前从未介入任何政治活动；她（他）们主要因对孩子命运的担忧而共同走到了一起。”平民领袖具有号召力，但这些非专业人士缺少专业环保知识、缺乏领导组织才能，在一定程度上会阻碍运动向纵深发展。
其次，环境正义组织的网络化结构是多样性的、层次性的，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并不能保证每次活动都有可行性和时效性。过分强调非集中的网络结构，往往导致运动力量分散，使得在面对全国性环境正义问题时，难以形成合力。特别是在 1991年全国有色人种领导人峰会以前，各地的环境正义组织大多是各自为战，并没有联合进行斗争的意识。
再次，虽然环境正义运动不断深化，但是环境不公平现象仍然大量存在。1994 年，克林顿总统颁布 12898 号行政令，这个行政命令要求所有联邦机构保证在环保和公共健康项目中不带有歧视的色彩。这是环境正义问题第一次正式纳入总统议事日程。但是，这项行政令的颁布并没有充分发挥作用。在 2004 年，EPA 对该项行政令进行了一个评估测验，在测验报告中指出 12898 号行政令没有被充分实施。即使是 EPA，也没有把环境正义的理念贯彻到日常环境监管当中。
最后一点是资金问题，环境正义组织的活动需要资金支持，资金来源是一大问题。环境正义组织主要由弱势群体组成，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经济、文化上，他们都处于社会的边缘，如果没有政府、主流环保组织、企业等支持，他们组成的团体会缺乏足够的资金以支持其持续性大规模的抗争。
小结
环境正义组织在兴起之初，并没有广泛社会基础，也没有得到主流环保组织、政府的关注和认可。经过社区居民、平民领袖的努力，环境正义组织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力量不断增强。在多元价值的大背景下，其在组织结构、斗争策略等方面不断完善，基层环境正义组织逐步走向联合，由此形成的强大影响力使得主流环保组织及联邦政府不得不对其有所关注。主流环保组织开始认同、支持环境正义运动，接纳少数族裔环保人士进入主流环保组织担任一定的职务，联邦政府也通过行政命令等方式支持环境正义运动。
总体而言，虽然环境正义组织存在诸多不足，但其有别于主流环保组织的网络化组织结构以及广泛的社会基础等特点，使其得以立足并不断发展。环境正义运动丰富了环境保护运动的内涵，对美国环保运动的深化发挥了自身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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